夏末秋初，走进兰考

刘懿波

2017年夏末秋初时分，我怀揣着儿时的期盼和景仰，来到这气壮山河的英雄建功之所、焦裕禄精神的发祥地——兰考。

和很多人一样，首次知道兰考缘于优秀共产党员焦裕禄同志那段感人至深的故事。几十年以来，对兰考的记忆依旧定格于他那战天斗地、科学求实、亲政爱民、无私奉献的光辉事迹里。

兰考古属豫州，位于现豫东平原西北，九曲黄河之南。东连商丘，北界菏泽，西南紧邻开封，乃豫东北通往鲁西南之咽喉。

昔日的兰考，1966年2月的《人民日报》这样写道：横贯全境的两条黄河故道，是一眼看不到边的黄沙；片片内涝的洼窝里，结着青色的冰凌；白茫茫的盐碱地上，枯草在寒风中抖动。可见，这里曾经的确是一处满目苍凉的苦寒之地。

如今的兰考，已然不是旧时的模样。那风沙弥漫的“三害”之所早已只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。

走出火车南站，登上前来接站的汽车。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户举目遥望，蔚蓝的天空下，中原大地一马平川，广袤无垠。一条条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，穿过一片片绿荫如盖的泡桐林、一垄垄郁郁葱葱的花生地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青纱帐。车行其间，宛若一幅巨硕无比的乡村油画，于你的面前逐次徐徐展开。令人神清气爽,心旷神怡。

少时，到达县城东北部的焦裕禄干部学院，这便是我们落脚的第一站。该院建成于2013年7月，占地面积185亩。乃河南省委组织部重点建设的三所干部学院之一、中组部确定的全国13所地方党性教育特色基地之一。系焦裕禄精神的传承之地，更是兰考一张闪亮的红色文化名片。

学院对面是一处青翠的广场，广场中央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泡桐树，名曰焦桐。1963年，在桐花飘香的春光里，焦裕禄书记亲手栽下了这棵兰考人民心中的精神之树。

树下的石碑上这样写道：焦裕禄同志汲取群众智慧，找到了广植泡桐治理风沙的良方。目前，树高24.6米，胸围4.33米，冠幅东西20.8米、南北20.9米。

当年，那棵凝聚着天地灵气、树身只有两米多高，但根系非常发达的泡桐苗已长成了参天伟岸之躯，华盖如云，苍翠欲滴，守望这方水土已有半个多世纪。

我想，面前这株健硕的焦桐，早已超越了它作为一棵树本身的生物学范畴，而成为了焦裕禄精神薪火相传的载体。将其伟大的精神代代传承，永远厚植于亿万中国人民的心中。

焦桐之侧，正是那首早年在报纸上拜读过的习主席大作——念奴娇•追思焦裕禄。大红遒劲的汉隶镌刻于一方条形巨石之上：魂飞万里，盼归来，此水此山此地。……为官一任，造福一方，遂了平生意。绿我涓滴，会它千顷澄碧。

全词上阕抒情，下阕言志，脉络清晰，结构分明，寄意高远，语言质朴，感情真挚，意象鲜明。若高屋建瓴，堪称词坛极品，显尽其深厚的传统文化功底和满满的追忆之情。

晚上，就餐于单位食堂，吃的是兰考地道的土菜，不知道是季节的原因还是当地之民俗，见不到一个火锅。但一桌下来我留意了一下，大小碗盘有二十多个，非常丰盛。先是凉菜，凭口感是酱卤制作，其味丝毫不逊济南名菜；再是热菜，炒煮闷煎应有尽有，举箸一一品尝，均可堪称舌尖上的美味；最后端上桌的是当地主食——花样繁多的面食。

满桌饭菜，虽然不见山珍海味，也算不得是饕餮大餐，却每样都是实实在在的豫地特色，本土佳肴。

俺天生是属肉食类的，对晕菜特别有记性。一道颇有印象的菜式是一盘卤制凉菜，当时不好意思问菜名，后来特意网上搜索对比了一下，应该是那道著名的“焦烧羊肉”，不带面糊的那种。虽不似德州扒鸡入口即化，但吃起来绵软易嚼，香酥可口，味道确实好极。食后真有三月不知肉味的感觉，至今都回味无穷。

一顿吃下来，最令人难忘的还是他们的酒文化，那也是一般人受用不了的。上桌之后，先是主客各饮三杯，再由主人和陪客依次轮流敬酒。敬者饮一杯，客人须饮三杯。一轮下来，主人大约八九杯，客人已有近二十杯。当然，酒杯用的是那种小小的“牛眼杯”，或称“姆指杯”。

同样，如果客人回敬主人，也是客人一杯，被敬者饮三杯，这规矩倒是蛮公平的。但是，一轮下来，普通客人应该早已无还手之力了。平日里俺自认为还算善饮，但那天却已被这种气场镇住了，着实不敢端杯回敬。

第二天，我们来到东坝头乡境内张庄村的焦林纪念园，重温一段惨痛而壮烈的历史。

一九六二年的兰考，春天风沙打毁了二十万亩麦子，秋天淹坏了三十多万亩庄稼，盐碱地上有十万亩禾苗碱死，全县的粮食产量下降到了历年的最低水平。

一阵风来一阵砂,有人行处没人家。黄河九曲冰先合，紫塞三春不见花。两条黄河故道流经的兰考，风沙给当地人民带来的灾害是最严重的。再加上内涝和盐碱，成了当时当地典型的三大自然灾害，也就是著名的“兰考三害”。

这里是兰考最大的风口，相传，因风沙太大，旧时路过的文官要下轿、武官要下马才能通行，故而地名“下马台”。

四面红旗纪念馆是焦林纪念园之核心所在。赵垛楼的干劲、韩村的精神、双杨树的道路、秦寨的决心，就是兰考人民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四面红旗、四座标杆、四面镜子。

一起走进纪念馆内，伸手抚摸那一件件蒙尘已久的耕作农具，神游穿行于那一张张老旧发黄的照片里，再摇一摇那口挂在树杈下锈迹斑斑的铸钟。瞬间，那些曾经在风沙中挥舞着的漫天遍野的红旗、锄镐和镰刀，便会穿过时空扑面而来，一幅幅壮美空前的劳动场面会即时占据你的脑海，震撼你的心灵。

静立其间，少许，隐约一声声质朴而高亢的口号从四面八方的草庵、牛棚中涌来:贴膏药、扎针，贴膏药、扎针……

一阵接一阵，于空旷的大地上久久地回荡，仿佛要告诉我们一个个曾经荡气回肠、感天动地的悲壮故事。

稳步出园，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。诚然，下马台的风沙已成为淹没在那片茂密刺槐林中的沧桑过往，但兰考人民植桐防沙、翻淤压碱的智慧和魄力却成为家喻户晓的传世美谈。为战胜自然灾害、重建美好家园竖立了一座伟岸挺拔的不朽丰碑。

来到兰考，既是一次舒心快意的圆梦旅行，又是一次对人民英雄的虔诚膜拜，更是一场化茧成蝶的心灵洗礼。

作者简介：刘懿波，男，湖南网络作协会员、益阳市网络作协副主席、湖南省红网《论道湖南》品读专栏优秀作者、《青年作家网》签约作家、益阳市作协会员。作品散见于中国财政杂志、中国农业综合开发杂志、湖南日报、中国作家网、财政部官网、中国财政微信平台、湖南省红网等媒体。曾多次荣获全国、省、市、县征文大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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